这样不要紧吗?
摘掉一会儿不要紧,你离近些看他吧。
松宫走近病床。
真次正在沉睡,动也不动。
松宫仔细端详老人的脸,说不清到底和自己像不像。
父亲,亚矢子在真次的耳边呼唤道,父亲,醒一醒。
松宫先生脩平先生来看你了。
父亲。
老人没有反应。
亚矢子微微摇头,重新给真次戴上面罩。
你好不容易过来她懊丧地低语道。
哪里。
说着,松宫转移了视线。
一样摆在窗边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那是一个棒球,放在由球棒模型组成的球架上,球架旁立着相框。
你对那个棒球有印象吗?亚矢子问,父亲把它当宝贝一样收着,我想肯定与你有关。
为什么你会这么想?
亚矢子走到窗边,拿起相框。
这是从放球架的垫子底下找到的照片。
她把相框递向松宫。
看到照片,松宫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。
照片里有两个人,一个是小时候的松宫,看上去是初中生的模样,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。
亚矢子打量着松宫的脸。
看来你有印象啊。
嗯,松宫点点头,母亲都告诉我了。
好,等会儿你再好好讲给我听。
嗯。
松宫答道。
今晚他会住在这里,辰芳已为他备好房间。
我失陪一会儿。
亚矢子说完,离开病房。
亚矢子刚走,松宫便感到有些不自在,不由得开始担心病床上的人。
真次仍在昏睡,一动不动,松宫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否还在呼吸。
床边的监控器显示着各种数据,令松宫想起隆正去世时的情景。
也许医生也和那时一样,正在另一个房间里观察数据的变化。
松宫目光一转,发现老人的右手从被子侧旁滑落。
那只手瘦得厉害,但手掌很大、手指很长,想必曾手起刀落,做出过无数美味佳肴。
松宫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去触摸。
那只手柔软而温暖,和看上去的感觉完全不同。
回过神时,他已经用双手包裹住了老人的手。
难以名状的情绪由此传递,向他倾诉着心意。
没错,松宫确信。
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。
他再次望向老人的脸,心头一震。
真次的眼睛正微微睁开。
爸!
他不由自主地呼唤道。
老人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,看上去像是在笑,然而下一个瞬间,他又闭上了眼睛。
松宫松开老人的手,为他盖好被子。
这时,滑动门开了,亚矢子走了进来。
怎么了?她来回打量着真次和松宫。
啊,没什么。
我只是在感谢。
松宫低头凝视父亲,感谢那条长长的线从来不曾中断。